名作家的“剧场梦”-北极星网

名作家的“剧场梦”

  日前,著名作家莫言最新话剧作品《鳄鱼》舞台创作发布会在京举行。这部充满魔幻色彩的长篇话剧不仅是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首部原创话剧剧本,更是他构思十余年的心血结晶。记者获悉,该剧将于2024年5月在苏州湾大剧院开启全国巡演,实力演员赵文瑄、张凯丽的加盟更是为这部话剧增添了不少看点。

  与此同时,由著名导演王筱頔执导,著名女作家张欣执笔编剧的原创情感心理话剧《索爱》在广州话剧艺术中心(以下简称“广话”)十三号剧院完成首演。这是广话首次“邀请文学家介入”创作戏剧作品,也是张欣的话剧剧本处女作。

  从文字到舞台,名作家们到底怀着一个怎样的“剧场梦”?又为他们的创作带来了怎样的影响?让我们听听他们自己是怎么说的——

  莫言:“戏剧是我多年的梦想”

  2023年对于莫言来说,可谓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话剧年”:除出版《鳄鱼》外,根据他的另外两部作品《蛙》和《红高粱家族》改编的同名话剧,在国内外上演后也大获成功。由北京人艺全新演绎、莫言担任编剧的话剧《霸王别姬》更是在去年底连演26天,在京城掀起一股跨年戏剧热潮。

  在国人的心目中,作为诺奖获得者的莫言首先是一位优秀的小说家,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莫言早年尝试写作时,一开始写的并不是小说而是话剧。“我对戏剧的兴趣由来已久,我不但从小看戏,还上台演过戏。”在莫言的记忆里,他对戏剧的热爱源于童年时期对故乡的地方戏曲和乡村说书人故事的迷恋,这种热情一直延续至今。

  多年来,莫言从来没有中断过戏剧创作,且收获丰硕:他的话剧作品《霸王别姬》与《我们的荆轲》分别于2001年、2012年摘得“中国曹禺文学奖·剧本奖”及中国话剧最高奖“金狮奖”优秀剧本奖、优秀编剧奖,此外他还创作了京剧剧本《锦衣》、戏曲剧本《高粱酒》、歌剧剧本《檀香刑》等戏剧作品。

  2023年12月20日,《霸王别姬》在北京人艺小剧场首演当天,莫言曾亲临北京人艺剧院环形小剧场,现场观摩了演员们的精彩表演。这是继《我们的荆轲》后北京人艺排演的第二部莫言话剧作品。该剧以现代的视角、诗化的语言和创意的舞台形式,对“霸王别姬”这一家喻户晓的古典故事进行了全新诠释和探讨,为观众带来独特的审美体验。

  《鳄鱼》自去年6月发表以来,同样反响热烈。该剧以主人公收到的一份特殊生日贺礼——一条会说话的鳄鱼为核心,带领观众深刻探讨“欲望”这一永恒主题。作品融莎士比亚式的精彩对白、丰富的戏剧冲突设计以及莫言独有的魔幻现实主义元素于一体,曹文轩、李洱、张清华等多位著名作家和评论家对其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认为这是莫言迄今为止艺术水准最高的剧作。

  这几年,莫言在小说家、剧作家、诗人、书法家各种身份之间无缝切换,并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2023年的莫言还在书法、诗歌等领域继续开疆拓土——他的首部诗集、书法集《三歌行》正式付梓。 而他本人也坦承,他正在经历从小说家向传统文人的转变。在他看来,当代人在古典文学、传统文化方面的综合素养是相当欠缺的,即便是当下的大学生,如果学的不是古典文学专业,也存在很多知识空白。“我们只能通过勤奋学习来补上这一课。我到了这个年龄,如果想在创作上有变化,有新的起色,转变也许是一条途径。”莫言说。

  张欣:“文艺创作要有突破精神”

  多年来,著名作家张欣专注书写南国热土、都市题材,被文艺评论家雷达誉为“最早找到文学上的当今城市感觉的人之一”,被评论家陈晓明视为“都市文学写作的先锋”。由张欣经典作品改编的热播剧集《浪淘沙》《为爱结婚》《锁春记》等,深受观众喜爱。根据其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浮华背后》,更是堪称一代人的青春记忆。

  “其实我对戏剧并不陌生,《索爱》并不像大家所说,是我的话剧首秀。”张欣透露,自己原来在部队文工团做创作员时,就经常编创小话剧、小歌剧。《索爱》话剧的诞生,源于她和王筱頔的一次闲聊,“原本是个电影剧本,王导很感兴趣,我就答应改成了话剧。”

  为什么今天的人们特别容易感受到“无力爱,爱无能”?对这一现实疑问展开思考,是张欣创作《索爱》的初衷。而在王筱頔眼里,这样关照时代的故事有着丰富的外延,她希望观众能从剧中每个人物的情感和经历,得到思考和启示。

  “很少有话剧作品是一点文学性都没有的。文学性是很微观的,我认为的文学性,其实就是差异性,是每个个体的不同。”在张欣看来,文艺作品要解决的是人的情感问题。“为什么《繁花》能那么火,就是因为它下沉到了人的生活中,这也是观众对生活叙事的一种呼唤。”

  张欣一贯的笔触,故事性都极强,着墨描述生活和人性的多面。这样的写法,在《索爱》中依然体现得深刻。无论是“渣爹”陈泥、前妻初照,或是患上“结婚恐惧症”的儿子初英华,剧中没有一个角色是非黑即白的。

  “我们特别容易把人进行归类,但如果文艺创作完全不去关心人物具体碰到了什么事情,就没办法说服人。”张欣认为,文艺创作者、特别是年轻人,更要有突破精神。只有带着“对生活的叩问”,在海量现实素材里找到冲撞到价值观的内容,作品才不会千篇一律,成为流水线上的创作。

  无论是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剧还是舞台剧,张欣认为形式上都不必固化。“互联网时代,文艺的各种可能性都出来了。你在北京花三百多块,就能在酒吧里看到一场沉浸式的《雷雨》演出。”她说,“作品只要能感动自己、感动别人,自然就会有人为创作买单,其他一切都不成问题。”